早上,岚心还正昏沉睡着,忽听寝殿外间传来匆忙急切的人语声,于是从被窝里露出脑袋问:“什么事这么吵?”
杏儿小跑过来道:“刚听常乐说,王爷高烧了。”
“王爷发烧了?”岚心掀开被窝一骨碌坐了起来,“给我漱洗!”
觅冬只给她堪堪别了个固定的发簪,岚心就已提裙往西厢房匆匆赶去。进去时,恰好碰见诊完脉的胡太医退出来,见了她正要请安,岚心摆摆手:“免了免了,王爷情况如何?”
胡太医便道:“回王妃,因王爷最近太过操劳,加上作息不周饮食无规律这才病倒的。老臣已给王爷服下一粒清丹睡去,这便再写一副药方来,按照剂量方法煎服三日便可痊愈,只是要劝嘱王爷这几日要多加休养,不可过度劳累。”
岚心谢过太医,缓移步子慢慢走到兴王爷床边,见他额头上搭着湿毛巾,脸色不是很好,面上泛着红,皱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身后的太医写完药方又道:“对了,要记得勤给王爷额头的帕子沾湿换用,这样既可退烧也可让王爷舒服些。”
常乐道:“我这便再找两个心细的过来守着。”
岚心截道:“不用了,我来就好,你随太医抓药去吧。”
常乐有些犹豫:“可这好几个时辰,王妃身子可能受得了?”
岚心抿了抿嘴角:“我可以,放心罢。”
几人退出去后,她才轻轻坐到兴王爷的床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脸颊,滚烫如火。岚心又将他额头上的帕子拿下,在一旁的水盆中过水拧干,复又重新盖在他的额头上。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岚心一刻不敢歇,如此反复动作数次,再摸摸兴王爷的额头和脸颊,已没先前那般热了,端详了一下他的脸色,睡得也比之前安稳了。
此时阳光透过厚重的帘幕洒落窗台地面,朦胧尘光,温暖明媚。岚心靠在床榻边坐着小憩,趁他现在睡着,尽可以大胆放心地看他了。眉骨、鼻梁、眼睫、唇线,岚心用手一一比过,滑到嘴唇位置忽地想起那夜月光下的吻,心就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她忙又收回了心神,只是专注地望着他。
等常乐进来换水的时候,发现岚心已然伏在兴王爷的床边睡着了,并且惊讶的发现兴王爷也醒了,正一动不动看着岚心熟睡的样子,见他进来,忙用食指比在唇间示意他不要出声。常乐不敢惊动,便端着水盆轻手轻脚又退了出来。见常乐出来,杏儿走上前问:“两人如何了?”
常乐笑眯眯道:“王爷醒来见王妃在他床榻边累的睡着,不敢惊动,只是一味盯着看呢。”
杏儿也拿扇子轻掩笑容,“得了,待会就把饭菜两人份装好,等吩咐罢。”
岚心自个儿倒是觉得睡得挺香的,恍惚间睁开眼睛,却见兴王爷撑着脑袋正笑眯眯地盯着她,离得这么近,把岚心吓得差点翻身掉下床榻,兴王爷眼疾手快将她护住,这才没有摔下去。岚心这才发现她居然睡在兴王爷的榻上!她结结巴巴半天才道:“我……我怎么睡在这?”
兴王爷却笑得温柔迷人:“你自己跑来睡觉却来问我?”见岚心脸红的似要滴出血来,他这才轻声道:“我总不能见你伏在床榻边睡着,所以才将你抱了上来……是因为照顾我累的吗?”
岚心望着他的眼眸,大脑已然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答了。这时常乐刚好进来,撞见兴王爷在床榻上将王妃环抱在怀中的这一幕,吓得他连忙低下了头,耳朵根子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