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妥当才恍然发现,这般月色下,笔沾着水在石头上写字,字迹很难辨认,只好弄些干柴来,用石头摆个圈,堆在中间,点燃了才能看见。
还好董先生虽是鬼类,但却不怕一般火焰,以为完事,结果发现,现在是冬季,风寒水迹难干,实在无法,只好用树枝在地上划写。
把周围杂草清理,夯实地面,于是这一晚上,就忙着这事,索性易凡到了白天,拿着工具,把坟头修缮,砍掉一些树木准备修建一个茅屋。
这样一来,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都不耽误学习,董老先生自是同意的,给自己坟头修缮,把周围的杂草树木砍掉,总是好事。
冬去春来,一晃几月,周遭已经变了模样,一间简易茅屋落地而起,坟头高高,一块大石刚好作碑,倒也算得上场面,比之前的土坡好看得多。
易凡的学习进度,从最开始的艰难,到后来甚至不再被责骂,也能磕磕碰碰看懂一些文章。
约定的时间虽快到,董老先生也不提醒,于是安心学习,问了红莲,她猜测道:“这老鬼孤独了十几年,也无亲属来祭拜,只得做一个孤魂野鬼,而这些日子公子不但恭敬,时常带些血食和贡品,日子过得十分舒坦,哪会再有怨气,只怕把约定的时间早忘了。”
听此,易凡自然更加恭敬,从河里打来的鱼,闲钱买来的酒肉,也送的更加勤快。
董老先生是满意的,脸色也好看,态度自然不差,于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说破,维持着关系。
这日,易凡忙活了手中事,用毛笔沾着水在墙上书写,被人看到也不躲,自己早就找了理由,说是跟一个王书生好友学的认字。
王书生自然是半年前,在自家屋檐下躲雨的那个书生,易凡在破庙救他于鼠口,此时他不在,用他来当借口,也算报了恩。
易父易母当然欢喜,自家儿子能写会读,那是天大的喜事,虽考不了功名,但也是值得支持的,甚至特地给了银钱,让买些礼品,作为束脩。
束脩自然要给,不过却不是给所谓的王书生的好友,而是死了的老秀才,这些自是不能与他们说明。
到了晚上,等二老歇下,照旧要去河边,到了地方,就见红莲在等候,见她面色愁容,就问:“为何满脸苦恼,是遇上难事了么?”
“难事倒不算,只是这春至就到,雪水融化,汛息将来,河面上涨了不少,为了预防大水,河神整理日督促众人,稳固河道,以防水难。”
红莲扯着衣角,道:“恐怕近一段时间,红莲不敢偷闲了,无法陪伴公子左右。”
原来是此事,易凡大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道:“你只管忙去,我这边不碍事,日后多是时间相聚。”
红莲咬着嘴唇,微微转过身,只把背影留给易凡,见她不说话,易凡还以为说错话,仔细回想,不知哪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