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执满面红光,那一脸得瑟的样子,让楚钰秧瞧得眼皮直跳,问:“你怎么来了,我叫的是小五儿。”
耿执挠着头傻笑了两声,说:“江琉五他有点累了,睡……睡着了。”
楚钰秧立刻瞪着眼睛,说:“你做了什么?”
“我我我我……”耿执是不会撒谎的人,被楚钰秧这么一问,直接就变成了结巴。
楚钰秧嘿嘿嘿的笑着,说:“大白天的,我没想到原来你是个禽/兽啊。”
耿执更是不好意思了,脸红的跟个紫茄子一样。
赵邢端咳嗽了一声,说:“做正事。”
“好吧。”楚钰秧说:“那算了,耿执就交给你去做吧,我本来想要叫小五儿的,小五儿比你心细。”
耿执用的拍了拍胸/脯,说:“楚大人交给我,你放心好了。”
楚钰秧拉着耿执,跟他说了一遍计划,耿执立刻答应,然后就去了。
耿执去了之后,楚钰秧和赵邢端就往庄莫那里去。
门外守着侍卫,楚钰秧就摆了摆手,说:“你们先下去,我有话要问庄莫。”
楚钰秧摆手的动作还挺有派头的,那四个侍卫下去,两个人就进了房间。
庄莫躺在床/上,被点了穴/道一直昏睡,要到天黑才能醒过来,现在还没醒。
楚钰秧一瞧,说:“不会是睡死过去吧?”
赵邢端走过去,在他身上一点,庄莫立刻咳嗽了一声,然后慢慢的转醒过来。
庄莫醒过来,立刻就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楚钰秧,他一下子坐了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额头上出了一层的汗水。
庄莫说:“楚大人……”
“别急别急。”楚钰秧安抚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该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庄莫脸上出现了怔愣的神色,随即有点失/魂落魄,说:“楚大人,算我求你,这件事情……公子他不能知道。”
楚钰秧说:“那你瞧不出来,顾长知也不想失去你吗?你离开之后,他肯定也会很伤心的。”
庄莫一愣,没有再说话。
赵邢端忽然咳嗽了一声,楚钰秧偷瞄了他一眼,冲他眨了眨眼睛。
外面耿执带着那妇/人“正巧”路过,赵邢端其实是在给楚钰秧报信儿。
耿执找到那妇/人,说是有地方需要重新问一问那妇/人,妇/人还是低眉顺眼的样子,就点头同意了。然后跟着耿执,正巧走到庄莫门外。
耿执忽然哎呀了一声,说:“真是不好意思,您在这等我一下?或者您还是先回去罢,我有个重要的事情,办完了再找您问案子。”
妇/人连忙答应,瞧着耿执急匆匆的就跑了。
妇/人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的,然后正准备往回走,忽然就听到庄莫房里有动静。她的目光跳动了两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就悄悄地往庄莫房间走去,趴在外面听起来。
楚钰秧瞧见赵邢端给他报信儿,就咳嗽了一声,说:“庄莫,你还知道什么?”
庄莫摇头,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楚钰秧说:“你不说没有关系,那我来说,看看我知道的是不是比你还要多,怎么样?”
庄莫不说话。
楚钰秧说:“当年顾长知母亲钱氏的死,不过是一个骗/局罢了。世界上有很多巧合,但是也有很多人造的巧合不是吗?而那天就是一个人造的巧合。顾长知告诉我,他母亲喝了一杯本来是他的茶,然后就突然死了。死的很突然,也很巧合。我翻看了卷宗,在钱氏喝下去的那杯水里发现了□□,但是其他的茶碗里都没有。因为顾长知对顾夫人和顾大公子的恨意,让他自然而然的觉得,下毒杀死她母亲的就是顾夫人他们。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只是一个钱氏为了假死的骗/局。”
庄莫呼吸有点急促了,似乎在抑制着怒气,说:“楚先生,公子的娘/亲已经死了,十多年/前就死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她顶罪?”楚钰秧问。
庄莫好笑的摇头,说:“不,我为的不是任何人,我为的是公子。我不想为任何人顶罪,我只是不想让公子知道……”
楚钰秧说:“虽然真/相更惨烈,但是顾长知应该知道。这个我们先不说,你还知道别的什么?比如顾二公子的死。”
庄莫一愣,说:“顾二公子?”
楚钰秧瞧他的表情,庄莫这回是真的不知道了,有点迷茫的样子。
楚钰秧不敢停下来,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这件事情你知道,我也知道了。”
“知道什么?”庄莫皱眉瞧他。
楚钰秧继续自说自话,说道:“因为我们找到顾二公子的尸体了。”
“顾二公子的尸体不就在……”
庄莫话没说完,赵邢端已经出手如电,点住了庄莫的哑穴,庄莫立刻就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了。
门外传来仓促的脚步声,似乎惊慌失措的跑走了。这个声音不小,或许是因为太仓促了,所以连楚钰秧都听到了,更别说赵邢端和庄莫。
庄莫虽然受了伤,但是总比楚钰秧还要强一点。
庄莫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似乎明白了什么。
赵邢端等妇/人走远,确保她听不到了,才解/开庄莫的穴/道。
楚钰秧说:“哎呀,真是谢谢你的帮助了庄莫。”
“你……利/用我?”庄莫非常不悦。
楚钰秧嘿嘿嘿的笑,说:“你猜对了。”
庄莫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楚钰秧说:“当年的事情,恐怕有更多你不知道的。”
“什么意思?”庄莫沉默了一会儿,问。
楚钰秧说:“意思就是,你如果也离开了顾长知,恐怕他就是真的一无所有了,你懂吗?”
庄莫又沉默了。
楚钰秧说:“我们要去跟着那妇/人了,你去顾长知那里吧,不要让他随便乱跑,这是为他好。”
庄莫终于有反映了,点了点头。
楚钰秧问赵邢端,说:“派去跟着那妇/人的侍卫安排好了吗?”
赵邢端淡淡的说:“滕衫和林百柳去了,不会有问题。”
“啊,那太好了。”楚钰秧拍手,说:“那我们还有一点时间,庄莫,在我和端儿走之前,你有没有什么话对我们说的。”
庄莫看了他一眼,问:“你刚才说顾二公子……”
庄莫知道顾长知一直很在意他二哥,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心病,所以庄莫也很在意。
楚钰秧话说的很简练,说道:“顾二公子的尸体不见了,我怀疑是那个妇/人把尸体偷走了。”
庄莫一愣,脸色变得奇怪起来。他是个聪明人,而且知道不少关于顾长知的事情,所以不用楚钰秧一一分析,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七分,脸色变得难看了。
庄莫说:“我明白了……”
楚钰秧说:“我都给你说了,你也跟我说说吧。你怎么知道那个妇/人和顾长知有关系的。”
庄莫盯着楚钰秧看了半天,终于开口说:“她是顾长知的母亲。”
“我知道。”楚钰秧说。
庄莫说:“我本来是大公子的侍从。”
“这个我也知道。”楚钰秧点头,然后还在人家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说:“顾长知也知道。”
庄莫说:“对,公子他早就知道了。”
庄莫是大公子派过去的人。虽然顾长知长大以后就开始装疯卖傻,不过大公子还是很忌惮他的,因为顾长知很聪明,大公子怕顾尚书把家产全都给顾长知。
后来大公子就派了庄莫到顾长知身边做卧底,庄莫就跟着顾长知,一下子跟了很多年。本来相安无事,后来顾长知发现了庄莫的身份。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庄莫几乎忘了谁才是他的主/子,更可怕的是,庄莫发现,自己对顾长知的心思变得复杂起来,他甚至想要占有顾长知,将他禁/锢起来。他心疼顾长知,却又想拥有他弄哭他,实在是非常的矛盾。
之后的一天,庄莫终于如愿以偿了,他拥有了顾长知,任凭顾长知打他咬他骂他,却还是占有了他。
自那之后,顾长知却没有将他踢开,反而主动跟他发/生/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每次都主动撩/拨他。
庄莫越发的不明白顾长知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发现自己对顾长知的心思是真的,他不想再伤害顾长知了。
从派到顾长知身边开始,庄莫就知道很多顾长知的事情,以前是被人告知的,后来就开始不由自主的想去了解,他想要更了解顾长知,更明白他想些什么。
就在顾家人一起去寺/庙之前,庄莫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就是妇/人钱氏。
那个妇/人已经和以前变化了太多,顾长知完全认不出来了,也改了名字。庄莫背着顾长知去打听了,查到了很多关于这个妇/人的消息。
妇/人前不久才死了丈夫,听说是一个富商的小妾。富商死了之后,他的兄弟姐妹开始争抢财产,富商好色,有不少美妾妻室,妇/人早就年老色衰了,在家中的地位比个丫鬟还不如。富商死了,就被人踢出了家门。
那妇/人很落魄,没有地方住,甚至身无分文。但是她忽然来到了京/城,住在了京/城的郊外。
妇/人找/人打听了顾家的消息,打听了顾长知。然后知道顾家那日要去寺/庙,所以也跟着过去了。
然后那天夜里,妇/人偷偷让人给顾家大少爷带话,让他半夜禅房的空场去。妇/人藏了一把匕/首在袖子里,就站在空场上,等着顾家大公子出现。
顾家大公子慌慌张张的来了,因为有人威胁他,如果不出现,就把他当年掐死顾二公子的事情告诉大家。
顾家大公子一直以为二公子的确是他掐死的,仵作验/尸结果,不过是他娘顾夫人为了保住他,花钱买通了仵作的结果。
所以顾大公子害怕了,急匆匆的就来了,他看到了一个妇/人,有点眼熟的妇/人。
顾大公子本来根本记不得那个妇/人是谁,但是妇/人一说话,一威胁他,他就恍然大悟了,没想到顾长知的娘竟然没有死,这是多大的骗/局,多大的谎/言。
庄莫说:“我本来要帮公子去拿披风,凑巧听到禅房后面有动静,是顾大公子的说话声,所以就去瞧了瞧。”
庄莫听到顾大公子的声音,走过去就听到顾大公子和妇/人的对话。
妇/人穷困潦倒,她不想这么过下去了,她觉得自己受够了被人欺凌,她觉得她应该反/抗。
妇/人威胁顾大公子,顾大公子觉得自己不必怕她,因为他也有筹码。顾大公子又威胁妇/人,他想趁机扳倒顾长知。
但是顾大公子没想到,其实妇/人根本不是来威胁他的,她的袖子里藏了匕/首,她是来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