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郁墨染把帽子摘了,随手扔到一边,露出修剪的有些短的头发,跟毛刺似的,倔强的根根往上,天枢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瞅了眼,忍不住笑着调侃道,“六爷,就算您颜值高也不能这么任性啊,这发型……”
郁墨染取下墨镜,凉飕飕的问,“怎么?这发型老子还hold不住?”
天枢原本还想再打趣几句,结果看到郁墨染那双眼,顿时禁声了,脊背甚至升起一股寒气,他不由挺直了腰,有种被煞到感觉。
郁墨染勾起唇,从车上的冰箱里拿出瓶水来,拧开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随意的抹了下嘴,见天枢一个劲的偷瞄他,不由哼笑,“被老子迷住了?”
天枢打了个颤,“六爷,我可没那癖好。”
“那你看什么看?”郁墨染懒懒的问,在宽大的座椅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下去。
天枢欲言又止。
郁墨染嗤了声,“俩月不见,你还矜持上了?”
天枢这才小心翼翼的道,“不是我矜持,是这回看到您之后,觉得您跟之前大不一样了。”
“喔?哪儿不一样了?”郁墨染漫不经心的问。
天枢斟酌道,“黑了,瘦了,走路带风了,眼神里带刀子了。”
闻言,郁墨染默了片刻,自嘲的道,“这么说,我是变得更强大了?值得庆祝,等会儿多喝几杯。”
“六爷……”
“别说有的没的,当初秦烨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他第一次去执行任务时多大?才二十,老子都二十七了,难道还能撑不住?”
天枢没说话。
郁墨染又道,“出去这一趟,我算是明白他怎么把自己修剪的无欲则刚了,在生死责任面前,在家国大义面前,呵呵,你就不能当自己是个人。”
“您若是不愿,想回头也是可以的……”
“老子有说不愿吗?秦烨能做到的,我也能,他现在有家有室,已经不适合那个位子了,可我能,我能走得比他更远、也更久……”郁墨染喃喃着,神色复杂。
天枢心里一叹,他明白郁墨染的意思,郁墨染喜欢陆拂桑,以后就算为了延续家族血脉结婚生子,也不会投入什么感情和精力,如此,就没有弱点和牵绊,那么在那个世界里,他就能继续走下去。
车里的气氛沉寂下来。
郁墨染没再开口,闭上眼睛睡觉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进了汉水院,郁墨染霍然睁开眼,像是一头猎豹,眼底没有半分睡意,天枢看的心神一凛,想着他这份警惕快要跟四爷相媲美了,四爷是从多少回生死搏斗中磨练出来的,而他不过是出了一次任务,便有这样的进步,不得不说他天赋使然。
“六爷,先去哪儿?”天枢不自觉的对他多了一份敬畏。
郁墨染道,“直接去秦家。”
天枢愣了下,“您不先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郁墨染满不在乎的道,“秦家就没有洗澡的地方了?秦烨那么多衣服,我随便穿一身就是,老子不嫌他。”
“咳咳,那您也得跟郁老爷子打个招呼吧?”知道您跟四爷兄弟情深,不用这么显摆。
闻言,郁墨染哼笑,“我家老爷子肯定在秦家等着了。”
“您确定?”
“要不咱俩打赌?”
“输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