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于教授说，“我们以前见过？”

刘宿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听说过您，当年我还是个小警察的时候，您的大名就早已经如雷贯耳了。”

“客气了。”于教授微笑着说，“最近有一个叫做‘恶魔’的犯罪份子在阳城很猖獗，不知道你听说过没？”

刘宿说：“听说了，杀了人，还留下了字。完全没有把我们人民警察放在眼里。”

这时候，刘队长纳闷地对大伯刘宿说：“大伯，我们也是刚刚从案发现场回来不久，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刘宿说道：“我是怎么知道的？网上现在都传开了，还有照片呢！你们局长也不嫌寒掺。”

刘队长一脸尴尬，只能听着大伯的挖苦。

于教授对刘宿说：“听说当年，你带队抓捕过一个罪犯，刘队长说和现在的恶魔一样嚣张，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刘宿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我从警三十年来，唯一的也是最大的耻辱。都怪我太轻敌了……”

随后刘宿又说道：“那个我们没有抓到的罪犯，绰号叫做铁爪。要说他和现在的什么‘恶魔’很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有些好奇地问道：“铁爪和恶魔相似在哪里？”

刘宿思考了一下说道：“嚣张的态度，还有滥杀无辜，没有作案动机。”

我仿佛从刘宿的话中，听出来一些不同的味道。

没错，滥杀无辜就是恶魔最大的特点。

于教授点点头说道：“能不能跟我们讲一讲，你当初抓捕铁爪时候的情形？”

虽然刘宿不太愿意提起，但是为了提供线索给特案组，刘宿还是讲述了当初的情形：

当时是一个秋季的夜里，目标“铁爪”的宅邸被几个刑警围住了。

外围有两辆警车，内侧则有大概五名荷枪实弹的刑警，刑警们都配了枪械。

铁爪的身份是一个铁匠，但最近，他的住处附近接连发生了数起杀人案。

而“铁爪”自然被锁定为头号嫌疑人。

当时刘宿认为当晚的行动小题大做。不过是个杀人犯，哪用这么多携带枪械的刑警？

可上头不这么想，因为这个杀人犯“铁爪”的作案手段实在丧心病狂。

大概是在一周前，在铁爪的住处东侧空地，第一具尸体被发现。

那场面简直就像是，重度精神病患以人为颜料在地上作的画。

一幅后现代主义的抽象作品。

尸体被拆解的七零八落，法医却声称罪犯碎尸的工具绝不是刀斧等利器。因为尸体断裂处无切口，而更像是被直接撕裂的。

那时身为副局长的刘宿并未查看碎尸，而是根据法医的描述，想到了他幼时的同伴撕蜻蜓的事情。

同伴捏住蜻蜓的两对透明翅膀，双手稍稍用力，蜻蜓的腹腔便会被撕成两半。蜻蜓的体液与脏器会从中流出。

尸体的样子，大概和撕裂的蜻蜓差不多吧？刘宿当初就是这么想的。

可刘宿后来才知道，事实总要比想象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