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这件事就足以让元极的心吊了起来。元莯生产时的一切情景再次回到了脑海之中,元莯痛苦的尖叫声,让他忽然知道了,女人生孩子是有性命之忧的。
而眼下,秦栀有了身孕。在他听到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是高兴的。可是,这随之而来的坏消息却如一块重石一样压了下来、。
“会如何?”大夫的话让他不知该如何想象,影响胎儿?还是会影响了她。
“这胎儿,怕是会保不住。即便保住,生了下来,恐怕也会不正常。”这还是说的比较好听的,不好听的,那就是什么可能性都有。譬如生出个傻子,怪物,都有可能。
元极缓缓垂眸,沉默了好半晌,他才出声,“先出去吧,此事不要与任何人提起。”
大夫点点头,随后便带着药箱离开了。
片刻后,元极才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已经升起老高的太阳,他长出口气,“叫萧四禾过来。”
很快,用纱布按压自己脸的萧四禾便过来了。他的脸消肿了,只不过眼睛还是红的,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看起来风流俊逸的多了。
“我说主子,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在下可正准备睡觉呢。”捂着脸上的纱布,萧四禾边说着,边拿下来看了看,纱布上面是药膏。而眼下,她的半张脸也都沾着药膏,十分影响他的潇洒之姿。
元极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回一楼。
萧四禾跟上去,一边不住的用纱布揉按自己的脸,使那些药膏渗透进去,尽管这样做他也挺疼的。
旋身坐在软榻上,元极看着走过来的萧四禾,他如何怪模样,元极都不在意,因为已经习惯了。
萧四禾也习惯了元极这种冷脸的样子,反正他冷着脸不代表天要塌了,如果他对着他笑的话,没准儿可能天真的要塌了。
“您是主子,有事儿您说话。在下是万死不辞粉身碎骨,觉不睡了,主子说如何便如何。”萧四禾拖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揉按着自己的脸,不时的看一眼手中的纱布,药膏的颜色有些变了。
一楼处于一种极端的寂静之中,除了萧四禾因为疼而不时龇牙咧嘴的声音外,元极是沉默的。若不是他睁着眼睛,还真以为他睡着了。
二楼,秦栀是真的睡着了,大概是真的因为吃了东西,所以睡得特别深沉。
这一觉,睡得十分舒畅,待得睁开眼睛,天都暗下来了。、
元极没在身边,所以她睡着之后无意识的又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团。而且,瞧这样子,元极也没回来,不然的话这被子不会在自己身上。他有强迫症,看到她用被子裹着自己像个蚕蛹似得他就浑身难受,非得把被子扯下去不可。
缓了一会儿,她才下床,整理着散乱的长发,一边下楼,楼下灯火通明。
茶的香气在飘荡着,倒是好闻的很,再走几步,就瞧见了在煮茶的侍女,门口的甲字卫,以及坐在一楼软榻上的元极。
他身边堆放着一堆的密信,显然是这段时间积攒的,如今堆积如山,也难怪他没去休息。
“世子爷还真是铁人,一直在这儿处理这些东西?你没必要这么拼,咱们俩都休息好了,一块处理不是更快。”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秦栀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密信,然后身子一歪靠在了靠背上,整个人软绵绵的。
“我自己来处理吧,你这小身板儿还是好好休养。正好醒了,把药喝了。”元极转眼看向她,他面色如常,只不过那双眸子明显更幽深,恍若两个没有光的深渊。
“我想喝茶。”药?提起这药来,秦栀就不禁觉得头疼。
“你们都被毒气熏过,不能喝茶。”元极朝侍女挥了下手,她便很快的端着一个扣着盖子的瓷盅走了过来。
没办法,秦栀也觉得自己吃东西感觉苦丝丝就是毒气后遗症,赶紧吃了药,没准儿就能好了。
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太新奇的享受,只有吃东西是享受了,可不能一直都这样,否则还真是乐趣全无。
“看来,其他人的情况也不太好。跟我说说,他们都受什么罪呢,也让我心里平衡平衡。”喝着苦汤药,秦栀一边说道。
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好像很无奈似得,“有的人吃饱喝足之后便长了满身的红疹子,其痒无比,又不能用手抓,正在煎熬着呢。有的人肠胃绞痛,三餐以汤药为主,不敢吃任何食物。还有萧四禾,吃什么都觉得一股怪味儿,以为有人给他下毒。”
一听这个,秦栀眼睛也亮了,“居然还有人和我一样,看来萧四禾这身功夫也不怎么样,我还以为只有我这不会武功的吃东西一股苦味儿呢。”
看着她,元极的眼神儿有片刻的闪烁,“那你怎么不早说?喝药,再要大夫调整一下药方,看来那些毒气对你的影响还很大。”
秦栀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大家都有不适的症状,那就说明也没什么大事儿。她最怕的也是他那小题大做的样子,好像她命不久矣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