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彩凤为了自家铺子,酝酿了半晌情绪,终是笑道:“唐姑娘,你且说说看,我家舟儿到底哪里做得不对。若真是他犯下大错,我这个当娘的,决计不饶他!”
唐佳人没有继续为难她,而是直接道:“你儿子的走狗,脚踹滚烫油锅,泼人。不幸的事,他泼得是端木焱和唐佳人。幸得是,没泼到。重点是,端木焱是六王爷,唐佳人是不休门女侠。两人都不好惹。”
秋彩凤第一次听见有人站在第三人称讲述身为第一当事人所发生的事。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惹怒了王爷。
秋彩凤心惊胆战,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求秋月白给自家一条生路,“月白,你也知道,姑姑一生好强,从不肯轻易求人。你表弟虽蛮横了些,但心肠不坏。咱都是至亲之人,你做事得给我们留条活路不是?”
秋月白淡淡道:“六王爷要得是人头落地。”
秋彩凤双腿一软,差点儿没跪地上去。
秋月白道:“姑姑养而不教,注定要酿成大祸。如今事已出,姑姑取其轻,选一个吧。”
唐佳人在旁边煽风点火道:“你们不知道,六王爷可凶了。一言不合,便要砍头的!人家六王爷看不见,你们家的奴才就用热油泼人家。这事儿,能轻易算了吗?”摇头,一脸怒意,“不能!”
秋江滟搀扶住秋彩凤,道:“唐姑娘和六王爷关系莫逆,想必能说得上话。”
秋彩凤抬起满是希望的眼睛,看相唐佳人。
唐佳人绕梁三日般一叹,道:“若不是我求情,你儿子早就脑袋落地了。你回去后,多拍拍他那脑袋,别总往里面塞稻草,偶尔也得想象为人处事的道理。王爷那么尊贵,是咱们惹得起的吗?”
秋彩凤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唐佳人道:“别忘了,今天得将商铺都交上来。万一六王爷怒了,改了想法,非要人头,这事儿我可拦不住啊。”
秋彩凤含泪看向秋月白。
唐佳人道:“别看他了,他也是自身难保。他现在,不但得罪了六王爷,还得罪了二王爷。你们家出去后,别拿你是秋月白他姑姑说事儿。一个不好,被人套了麻袋仍河里去,你都不知道是哪位王爷下得黑手。”
唐佳人的表情太认真了,而秋月白则是眉头微锁不言不语,这套组合下来,让秋彩凤想要怀疑都无法怀疑喽。她捂着心口窝,对秋月白道:“下午,便让舟儿将那些铺子的账本和商契送来。”言罢,身子还晃了晃。
秋江滟喊了声:“姑姑。”
秋彩凤一咬牙,站稳身子,沙哑道:“扶我出去。”
秋江滟看了看秋月白和唐佳人,搀扶住秋彩凤,向外走去。路过院子时,正好与端着碗走出房间的唐不休擦肩而过。
秋彩凤头痛欲裂、双眼赤红,本是自顾不暇,但当唐不休从她身边走过时,她还是下意识地身体一僵,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唐不休的背影。
秋江滟问:“姑姑,您看什么?”
秋彩凤摇了摇头,收回目光,边走边问道:“那位是谁?”
秋江滟回道:“那便是不休门主唐不休。武功甚是了得。”
唐不休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拐入厨房的方向。
秋彩凤又走了两步后,再次回头去看唐不休,却哪里还能看见他的背影?
秋江滟疑惑地问:“姑姑,您这是怎么了?”
秋彩凤收回目光,嘀咕道:“瞧着有些眼熟。没事儿,走吧,应是眼花了。”
秋江滟垂眸一笑,道:“姑姑先宽宽心,待缓解一二,再来秋枫渡里坐坐。”
秋彩凤无暇顾及秋江滟的小女儿心思,只想快快回到家里,拍那畜生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