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没有半丝灰尘,毋宁的脸贴在地板上,他能看到地板上折射出自己的倒影。
“如果你想通过打架宣泄的话,我愿意奉陪。不过,之后,你要断了所有对浅夏的念想,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不允许别的男人对她有想法。”王麟浩从沙发上站起来,白色的睡袍垂到脚踝,他的脸色看上去是那么严肃。白色的灯光垂直洒到他的脸上,他轻轻挑起眉头,就像是面色凛冽的王子。
毋宁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身体像是散了般的疼痛,厌食导致的营养不良,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刚出土的幼芽般脆弱。
他冷冷的笑了两声,说“我好像并没有认输,我不会就这么放弃浅夏的,终究有一天她会知道我才是最爱她的人,她会回到我身边的。”
王麟浩弯了弯嘴角,他的眼底掠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他看着站在客厅中央的毋宁,说“恐怕毋少爷要失望了。”
“要失望的人恐怕是王总吧。”毋宁哼哼了两声,转身走出了客厅,走进外面的一片黑暗里。
膝盖处的血液开始不断的往外渗出,没走几步,他的牛仔裤上就被染出一朵红色的花,他低头看了看,龇了龇牙,继续往前走。疼痛开始在全身蔓延开来,他皱了皱眉,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黑暗里,他脸上的轮廓变得柔和起来。清冷的大街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行走着,偶尔会有辆车从身边经过。
他拿出手机,按下浅夏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打了几次,对方都在通话中。他的眼底忽然多了一份悲伤,浅夏她是在和….他….通话吗?
毋宁将手机放进口袋,不顾膝盖处的血液像是雨水般的不断的往外流着。他看着前方的长远的街道,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走迷宫的孩子,不知道还要绕过多少弯,还要多少次走进死胡同,才能找到最终的出路。
天空忽然打了一声响雷,“咔嚓”一声,响彻整个寂静的早晨。
毋宁抬起脸,看着阴暗的天空,他嗅到了一股雨水来临之前的特殊味道。
“不会是要下雨吧。”他扬起嘴角笑了笑,那抹笑很快便凝结成了苦涩挂在他的嘴边。
又是一声“咔嚓”的雷声,紧接着一道闪电劈过。
毋宁继续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毋宁身后的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走走停停,车上的两名保镖正在监视着毋家少爷的一举一动。
张芝蓝接到保镖的汇报之后,便在客厅里坐立难安,她恨不得立刻让保镖把儿子带回来,可是一想到杜德伟的话,她又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想法。
家里的佣人看她心神不宁的就给她热了杯牛奶端过来。牛奶可以安神,夫人现在正需要呢。
“我不喝”张芝蓝伸手将托盘打翻“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整天就知道来烦我,滚滚滚,都滚出去。”她横着脸,斜着眼看着站在身边的佣人。
“对不起,太太。”那个佣人将打翻的牛奶收拾干净,就退了出去。
淅沥淅沥的雨水,很快将毋宁打湿,雨水顺着他的下额落到黑色的外衣上,又从衣襟落到地面。他的脚下很快便出现一股红色的小溪流,膝盖处的伤口被雨水打湿之后,疼痛感也随之加重。毋宁迈开的步子变得有些蹒跚起来。身体的虚弱就像是一种病症,将他折磨的几乎要窒息。雨水打湿了他的睫毛,他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他伸手将眼睛上的雨水擦掉,一次又一次的,雨水总是会源源不断的重新流入眼睛。他尝试多少次,就会失败多少次。他皱了皱眉,心里暗暗的骂着这该死的雨季。
两个保镖在后面紧紧的盯着毋宁,忽然其中一个大喊起来“不好了,少爷晕倒了。”
浅夏从王麟浩家里出来之后,直接去了帝景。她本想回陌北北的别墅,可是还有一小时就要上班,她不想来回再倒腾了,于是便去了公司。
她是最早一个到公司的,走进办公室之后,外面忽然下起瓢泼大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才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毋宁打过来的。
“我怎么把手机调成静音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子。从王麟浩家里出来,手机就一直放在口袋里,没想到毋宁会给自己打电话。
她回拨了过去,一阵彩铃过后,是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浅夏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大雨,淅沥淅沥的雨声就像是一曲无调性音乐,充盈她的耳间。蓦然,她又按下了那个号码,可是依旧无人接听。
“唉“她轻轻的叹息着,眼中带着一丝扯不断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