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那些鬼卒已经回来,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够多,就算我们还能来得及毁掉那些吊在树上的棺材,也没法子保证那些鬼卒会立即灰飞烟灭。万一棺材毁掉之后,它们竟然还能继续维持一段时间的行动呢?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和这些浑身盔甲完全不怕死的玩意对抗?更何况,我们手上没有什么大威力的武器,就算把手里的AK子弹全部发射出去,也阻挡不了这些玩意——当然,更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神殿里的女武神身上。
所以,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即从石梁过去寿树那边,然后用炸药把石梁炸断,不让任何一个鬼卒过来!这样子,我们完全可以从容地把棺材毁掉,然后最多也不过是在寿树那边等上一段时间,直到这些鬼卒真正死亡,我们再想办法回来。
回来的办法应该不是没有的。那边不是寿树吗?我用手里的伞兵刀慢慢割下足够粗大足够长的枝杈,横架在裂谷之上,到时再攀着枝杈回来就行。天无绝人之路,我就不信回不来。
事不宜迟,我们立即丢弃一切没必要的物品,尽量减轻负重。当然,枪支还是带着的,干粮和清水也是要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要在那里等多久。至于其他东西,全部丢在这边,比如文瑜的吊床。然后我们都戴上手套,把一根荧光棒挂在腰间,相跟着慢慢走到石梁上,慢慢把身体悬吊下去,从下面攀过石梁。
为了不让文瑜因为眼睛看不到东西而产生恐惧和无力感,我理所当然地走在前面,这样子文瑜的眼睛就能看到我的背影,多少有一种依靠的感觉。
为了尽量增加可靠度,更加保险,我和文瑜想了个办法,我和文瑜分别在石梁的一边,拴着我们的绳子则在石梁上搭了一圈,这样子就相当于石梁用绳子拉着我们,就算真的失手,只要我们的冲坠力不至于把石梁都拉断,我们就是安全的。
讲真,从上面走也好,从下面攀爬也好,都需要相当大的勇气,当然从上面走需要的更大。在下面攀爬,怕的不是重心失衡,而是失手掉下去,只是相对来说,风险真的是小多了。
但饶是如此,在这一团漆黑的地方,还是半夜里,临空吊在这深深的刚摔死过一个难缠家伙的裂谷上空,底下的冷风还不停地往裤管里面钻,耳边又隐隐听到鬼哭之声,能见度又那么低,说不怕是假的。谁知道这底下的东西,除了冷风和鬼哭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玩意?
我心里正这么想的时候,文瑜在身后说道:“老严,不要往下边看……很可怕。”
我闻言一怔,心想难道我的心思被你看穿了?这么了解我?
不过我嘴里是不会服输的,当然也不肯把我心里的恐惧告诉她,便随口问道:“为什么?”
文瑜的声音微有颤抖:“我……我刚才往下面看了一眼,感觉下面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游动,不知是巨蟒还是……”
我说道:“哎,文大小姐,你这是空想和臆度。裂谷下面那么黑,你怎么能看得到?我跟你说,小时候我的故乡没通电,一到没有月亮的黑夜,除了点着煤油灯的地方,那都是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走在路上,甚至是走在自家灯光照不到的角落,我心中都会觉得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后来等到长大了,才知道,其实没有什么,只是因为心中害怕而乱想而已。文大小姐,我们现在不用乱想,赶紧走过去就好,已经走了一半了,还有不到五米的距离了。”所谓五米云云,我也就是瞎说的,荧光棒照不了那么远,我也不知道尽头在哪,还有多远,纯属是瞎猜的。
文瑜默然一会:“我不骗你……我刚才往下面看了一眼,见到黑暗中有两盏幽蓝幽蓝的灯笼一般大的东西在下面飞快地飘荡。我想,那应该是巨蟒一类的眼睛。”
我闻言又是一怔:“难道之前我们看见的两盏灯笼,是巨蟒的眼睛?”
文瑜道:“不知道,或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