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他是闭上眼睛的。

他功于心计，总是习惯了在皇权地位的正斗争，掩饰自己，带上虚伪的假面。

而像现在，这种极为放松、卸去一身疲惫的情况，是很难得的。

如此良辰如此夜，微风琴瑟潇潇鸣。

心中灵台明镜。

神九清一脸享受，唇角不由得上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不是那种公式化的、伪君子的。

远处的凌云子，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她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身体抑制不住地哆嗦，喉咙里喃喃着：“清儿……你怎么能……”

怎么能对一个刚刚出现没几天的异国丫头，露出那样的表情？

你跟了师父那么多年，从没有如此笑过。

为师真的很难过……

凌云子此刻，内心的愤怒情绪，已经逐渐被一种称之为“绝望”的东西，给填满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辈子不管怎么努力，怎么运用手里的势力，甚至于把清儿给推到了皇位的巅峰，都无法使他露出那种笑容。

在暗处观察的，并不止凌云子一人。

还有凤凌音。

准确的说，凤凌音才是这个真正的布局者。

凤凌音的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一切，都在按着她计划的进行，皇宫天巫塔那边，七夜和凌霄子，应该也已经得手了吧。

就在凤凌音准备转身离开时，忽然听见湖边的亭子里，琴声戛然而止，瑜梦开口说话了。

“九皇子殿下，这大概是梦梦最后一次给你弹奏了。”

“什么意思？”

闭着眼睛的神九清，猛然间睁开了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公主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