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容吓了一跳,急声道:“二表哥,你亲眼看见了?”
沈鹤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只看见了杀人,其他的是听别人说的。若不是有人相救,只怕流血漂橹,我也是其中一员。”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面色青白,瘫坐在石凳上,嘴里喃喃:“不可能,若是……若是这么大的惨事,又如何瞒得了天下人!明明一点传言都没有听到……”
高伯也有些不信:“百姓何其无辜!”
沈鹤低声道:“听说是蜀天子和那班子新鲜出炉的朝臣们,想起当初被明德帝派人抓进大牢定罪,涪州城百姓无一为他们喊冤,心中气愤,又有涪州城一户人家不肯将自己貌美的女儿送去姚京,所以发了怒。正应了古人那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消息没有传出来,是因为还没有人逃出来!再过一两日,只怕就天下皆惊了!”
徐其容问道:“就因为那个破原因,他们把整个涪州城的百姓都杀了?”
沈鹤嗯了一声。
徐其容心里再是不信,这会子也不由得信了。沈鹤不是那稚子小童,这样的事情,他不会拿来开玩笑的!
难怪他说自己死里逃生,难怪他不让告诉外祖母和舅舅们。
二表哥虽然有些吊儿郎当,却是个最孝顺的。若是遇到山贼什么的,跟外祖母他们说说也不打紧,可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沈鹤平安回来了,知晓了也会后怕无穷。
徐其容又问道:“二表哥,你可知晓救你的人是谁?”
沈鹤想了想,道:“那些人沉默寡言得很,我惜命,也不敢打探太多。不过他们把我送回沈府后,我看到他们进了对面的院子。”
不是德公,便是德公手下的人了。
徐其容这下是彻彻底底的相信了,心里更是感激德公,若不是他出手相助,只怕二表哥真的是回不来了。
二表哥因为寻她丢了性命,她就是死一百遍也抵消不了心里的愧疚。
再想起高伯说的那“圣旨”,徐其容心里更是忐忑。
沈鹤应当也是吓坏了,见着沈老夫人和爹娘时不敢说,怕他们担心,又不敢去跟自己的妻子说,她身娇病弱,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可是徐其容不一样,徐其容自小就有主意得很,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跟徐其容说一说。
跟徐其容说了之后,沈鹤心底的石头这才松了松,徐其容微微一劝,便干脆利落的去看自己许久不见的妻子了。
徐其容扭头看向高伯。
高伯叹了口气,道:“那‘圣旨’里面,说是咱们家十一小姐做了皇后,皇后娘娘惦记家中长辈,皇上心疼皇后,所以特地下旨给徐家的女眷们封了诰命。”
徐其容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来,听了这话,神情变得异常古怪。
高伯提醒道:“小姐您还被封了郡主呢!”
徐其容哭笑不得,心里有些惋惜,她以为那些佃户农民起义,起码比皇宫里面出生的皇族们会替百姓着想,没想到到头来,还不如那些只会吃喝玩乐的富贵蛀虫,成了一场闹剧,一场惨烈的闹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