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咬了咬唇,绿竹是从小跟在白抒怀身边的,心思十分玲珑,并不多言,伺候着白蒹葭沐浴更衣之后休息。
白蒹葭打发了绿竹回去,正常来说,这夫人小姐入睡的时候,外头总应该睡一个值夜的丫头,但是当时白蒹葭出嫁时将这院子里的丫头大多都打发了出去,后来白修思念女儿,又安排了一个婆子来照顾这院子,便是那花囊上的新鲜花枝跟水仙花的水,都是绿竹来按时收拾更换的,这白家的奴仆实在是不算多,那些寻常的白抒怀又不放心,最后便将自己得力的大丫头打发了过来。
绿竹便道;“小姐一个人住在这里,少爷怎么放心。”
白蒹葭看了她一眼,便道;“横竖是在自己家里,有什么不放心的。”她虽然这样说,不过也知道绿竹这人看上去温柔和顺,实际上却是愚忠不过,认定的事情极难改变,否则也不会这年岁了还坚持要等白抒怀科举之后才肯出去嫁人。
她处处体贴周到,除了比一般人聪慧细致外,说起来也不过是更用心罢了。
白蒹葭知道她的。性。子,不由笑了笑,温声道;“你是我哥哥得力的,怎么能让你跟那些小丫头一样睡碧纱橱里。”
绿竹却温柔一笑,道;“横竖都是伺候主子的,那里来的什么得力大丫头……”
二人正在说话,却见一个翠衣少女从外头走了上来,那少女年约十四岁,腰身生的格外纤细,一条翠色腰带一紧,倒是颇有一些风中荷叶袅娜不堪折的风情,让人怀疑那腰身是不是会折断了,手中却提着一个小小的食盒。
绿竹转头看见那少女,咦了一声,那少女却露出甜美的笑意,笑吟吟的道;“绿竹姐姐,少爷说小姐爱清静,不要人伺夜,他一时忘了让我来跟你说一声。”却又顿了顿道;“只是小姐也不能身边也没人伺候,我住在外头的厢房里,小姐你有事的时候,叫我一声就是了。”
绿竹应了一声,白抒怀身边只有两个丫头,除了绿竹,就只有青青了。
白蒹葭看着青青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取出一个青花瓷罐放在桌子上。
绿竹和青青伺候着白蒹葭收拾完毕,便说了一声告退了,白蒹葭揭开那瓷罐看了一眼,却还温着的银耳百合羹,点缀着点点枸杞,那瓷罐是分为内外两层的,倒是保温,那银耳羹还温温热热的,她看着没什么事情,锁了房门,就看见绿竹的背影走出了院子,而青青则走进了旁边的屋舍,那屋舍里的家具都是现成的,到时不用担心。
她退了一步,虽然隔得远,但是青青好像觉得有人在看她一样,转头冲她灿然笑了一下,才走进了屋舍,白蒹葭退了一步,伸手掩上窗户,坐在桌边摆弄了一下茶盏。
她这房间里的茶具是一整套宜州的紫砂壶。
俗话说,人间珠宝何足取,宜州紫砂最要得。紫砂壶是煮茶上品,而宜州紫砂壶,则是紫砂壶中最为出名的,有‘不夺茶真香,亦无熟汤气’之称。
而且白蒹葭这一套茶具茶壶古拙质朴,当时白蒹葭见白抒怀喜欢,虽然是她的心爱之物,但是也让人给白抒怀送了过去,却不想白抒怀却在她出嫁之后,悄无声息的又将这杯子送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