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站起身子,冷冷地说道:“我不是在赞扬你,是在警告你,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付出些代价,流点血也未尝不可,但是为将不过三代之言你也该明白,杀戮过盛,有伤天和,古人皆以杀人为不祥之事,不得已而为之,此事明明有更加有利的做法,比如将他强行纳入血滴子之类的,虽然他知道了这些事情,但是血滴子商队并没有进入广州和长安之间的贸易之中,我们需要这样的血滴子,你可明白?”
张无悔愣了一下,随后说道:“属下明白。”
苏宁摆摆手,说道:“那你就去吧,明白了就好,今后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妄开杀戒,有些事情你无论做的多隐秘都会被人知道,而且这些事情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被人知道对你绝对没有好处,以后的行动中免不得要接触很多商人。难道你都要杀掉?能纳入血滴子的尽量纳入血滴子,纳入不了的,随便安个罪名收缴他的一些财产也可以。”
张无悔也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后默默点头:“属下明白。”接着缓缓退去,留下苏宁一直看着张无悔离开的背影,总觉得经过那两个月之后张无悔有了些变化,这种变化无疑是非常符合一个血滴子的身份的,但是对于一个被苏宁认为前途无量的官员而言。似乎有些太过于冷血。
想到这儿,苏宁也有些自嘲起来,战场上自己明明是连妇女和小孩儿都不会放过的屠夫,当初的灵州之役直接间接死在自己手上的异族人何止数万?现在居然在劝阻手下不要杀人,呵呵,时间真是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啊……
只是那是战场,那是异族,不是自己人,战场上心软可是寻死之路,可是现在……
或许对于张无悔而言。什么都是不必要的心软,青史留名的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圣人,成为最高权力者的人一定是枭雄。算了,反正自己从来也不是圣人,也没想过做英雄,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张无悔做这做那。
但愿他可以把握住这个度就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和杜如晦通了一次信,了解了一些杜如晦所了解到的信息,但是还是没什么太大的用处,目前看来除了回收所有旧纸币发行最新纸币以外,没有其他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莫名其妙的把纸币给废除了,那才叫大事情。肯定会让那伙贼人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隐藏得更深。更难对付而已。
而且就算废除了纸币,损失财富的也是商人和老百姓,绝对不是那群贼人,如果想让那群贼人吃瘪的话,就要做出些其他的事情,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其实这是一个圈套,而且一定要让他们无法察觉,顺带着露出蛛丝马迹,好让遍布江南的血滴子们找到他们,然后狠狠的收拾他们,把这群混蛋给彻底铲除。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会越来越不好做,而且预定的前往江东等地和当地的大士族大地主们商量购买土地的事情,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谁知道又会冒出什么事情来?可是假造纸钞的事情自己是一点儿都脱不开身,真是分身乏术啊!苏宁现在觉得要是崔孝义还在自己身边的话就好了,让他来处理这里的事情,自己去江东和那些人商量去。
对啊,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崔孝义总是放在家里面又有什么用?长安城有这个时代大唐最精英的一群人,崔孝义待在那儿待着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但是岭南这儿自己确实没有任何根基,也谈不上有什么心腹,张无悔还不能承担这样的重任,更何况他现在还在做别的事情,苏宁决定修书一封去三原县自己家中让崔孝义尽快南下广州帮助自己。
信件送出去了,苏宁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了,这几日在钱仓内部蹲点的人秘密拘捕了三个带着大量假造纸钞前来兑换铜钱的人,但是审查之后一一排除了他们的嫌疑,他们带着的假造纸钞中,也有真币,而且纸币的来源也是正确的,所以他们也不是罪魁祸首,这却叫苏宁非常郁闷,这件事情发展到如今,已经是很长一段时间了。
到底那些混蛋在哪里呢?
眼看着眼前的假造纸钞堆积的越来越高,苏宁都忍不住想要提前回收旧纸币的行动乃至于直接废除纸币,但是这样做无异于饮鸩止渴,只要还有一丝可以捣毁这群地下恐怖分子的可能,自己就必须要忍耐,必须要忍耐,付出一点点代价,可以将这群混蛋一网打尽,绝对是值得的。
而在苏宁即将忍耐不住就要爆发之前,老天终于给了苏宁一点慰藉,让苏宁觉得自己之前所作出的忍耐都不是白费的,都是值得的,张无悔终于来报告,事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们终于抓住了一个浑身上下都是假造纸钞的家伙,这家伙拿着这些假造纸钞想要换钱,结果全部都是假造纸钞,工作人员假装询问他为什么要换取那么多铜钱的时候,这人支支吾吾不知所云,立刻就让蹲点的血滴子提高了警惕。
然后就是很简单的极速秘密抓捕,然后一通严厉审问,这人一开始还竭力反抗,说自己是冤枉的,结果他所说的钱币的来源和交易的场所一个都对不上号儿,张无悔黑着脸直接削断他一根手指头,这家伙终于按耐不住,招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