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事情解决的很好,没什么后顾之忧,这人啊自然就舒心,心情一好,就喜欢做些风雅的事情,刚来苏府上那阵子崔孝义总是和自己抱怨睡不好觉,半夜都会被惊醒,现在已经完全不会了,小日子过的不要太潇洒,小肉吃着,小酒喝着,一边吃一边喝一边挥毫作画,好一副名士风范。
“公孙先生这日子过得是舒坦啊!这肉吃着,酒喝着,画画着,好一副神仙模样啊!真是舒坦啊!比我还要舒坦了!”苏宁不无羡慕嫉妒恨的说道。
崔孝义一见到苏宁来了,立刻放下笔,笑眯眯的说道:“二郎说笑了,这没什么事情需要老奴去做,该做的都做好了,子孙后代也都安顿好了,老奴的心情自然就舒畅,心情舒畅,自然就喜欢找些风雅的事情做做,二郎不也经常喜欢去那小河里面陪着翼公钓鱼,一躺就是一下午?真是舒服啊!”
苏宁笑着拿出信件:“好了,不说这些了,找你是有正事的,你也该做做事情了,否则就变成吃白饭的了!快给我看看这封信,分析分析。我该怎么做?!”
崔孝义体现出了一代名士的气度,接过信件扫了扫,眉头微微一皱。略一思索,开口说道:“就此信件而言。张无悔明明知道岭南的情况和关中的情况颇有些不太一样,既然如此还大开杀戒,显然他是认为岭南的情况已经到了不下狠手就没办法整顿的地步,昔年走南闯北行商之时,老奴也听说过岭南之地几乎没有朝廷这一说,岭南之民根本不在乎是何人定鼎中原,朝廷在岭南就等于无物。
现在看来,此话不假。朝廷在岭南的政令还没有一个地方豪强好用,通过广州水路南下,在南洋获取大量财富者实在是不少,一夜暴富者数不胜数,这样一来,若是不加以规范和制止,用不了多久,岭南就会打乱,还是一群有财力的人的大乱,收拾起来非常麻烦。而且其中还有数不尽的地方豪强和部族首领,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这些豪强和部族首领越来越富有,而平民百姓下海行商很有可能会被他们阻止。
张无悔现在就是想在这个苗头发生之前把这股风气给遏制住。才砍了五十个脑袋,基本上都是地方豪强的家奴,虽然这样做可以震慑地方势力,但是岭南之地偏远,不服王化已久,历朝历代也都不重视,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张无悔想要在短时间内把岭南的风气纠正过来,很不容易。还极有可能遭遇杀身之祸,所以。他的求援,二郎应该予以支持。
当然了。仅仅是我们还不够,还需要皇帝的力量,二郎可以动用的武力也就是纵横部下辖的武力,虽然精锐,但是人数少,寡不敌众,二郎需要劝说皇帝让驻扎在长沙和梅岭古道的军队做出一些动作,以示对张无悔的支持,用朝廷武力威慑地方豪强才有作用,大军若动,他们才不敢乱动。
除此之外,杀鸡儆猴也是很重要的一环,若是可以的话,找一两个带头闹事的豪族给灭掉,也未尝不可,理由充分,兵马精锐,我们还是把握了优势的,只不过要是真的和岭南闹翻,诸部族联起手来对抗大唐的力量,那么很有可能我们要走秦始皇的老路,南平岭南百越之地,那对于皇帝而言,估计是难以接受的。
不动刀兵,就可以拿下岭南,那才是皇帝最想做的,要是真的闹到了岭南叛乱的地步,估计就算把叛乱平息了,张无悔这个罪魁祸首也没有好下场,纵横部和审计司乃至于市舶司都会受到冲击,侯爷您本人也会受到冲击,那后果就严重了,皇帝也不会帮助侯爷的。
老奴已经说过了,如今侯爷不能犯错,至少在大航海成功之前,侯爷不能犯错,这每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紧盯着侯爷,不知道多少人守着侯爷等着犯错,然后群起而攻之,侯爷,您可要明白啊!“
苏宁叹了口气,抓起一块崔孝义盘子里的肉就吃了起来,崔孝义“唉”了一声似乎很不满意,苏宁白了他一眼,说道:“干什么,舍不得啊,舍不得的话就给我把这些事情都处理掉,我就不会来找你了,真是的,怎么麻烦事情那么多啊!唉……对了,《资治通鉴》修改的怎么样了?”
一谈起《资治通鉴》,崔孝义就来了兴趣,笑呵呵的说道:“初稿已经全部查看过了,并没有什么错误的问题出现,余者皆是有争议之言论,也特别注明了,没人可以说三道四,说我等这是一家之言,二郎果然天纵之才,查阅史书如此详实,而且还是一人之力完成这样的鸿篇巨著,此书若成,二郎之功劳堪比太史公啊!
老奴以为,这《资治通鉴》一定可以成为传于后世的珍贵史书!《三国》虽然家喻户晓,但毕竟是野记杂文,上不了大场面,但是《资治通鉴》,绝对没有人敢藐视它!二郎过去是一一个年轻人的身份站在朝堂上,人人都可以指责一点点,说些资历太浅的话,但是《资治通鉴》一成,这种话就再也没有人可以说了!”
苏宁点点头,摸摸下巴的胡须,笑道:“不着急,第二遍慢慢看,慢慢检查,不要有什么贻误,有什么错误就来告诉我,我也要好好的整理一下,写的时候都断断续续的,总是有别的事情要做,要完成一部史书,果然还是要静下心来,我写的东西比太史公要多,但是耗时比太史公还要短,肯定有些不详尽的地方,找出来,改掉。”
崔孝义鞠了一躬:“老奴遵命!”(未完待续)